夏日部防卫队

杂食小号。日常发小甜饼。不知道将来会吃什么请谨慎关注。

【仲孟】异事

奇怪的短篇一发完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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又一觉醒来之后,外头还是夜色沉沉,暴雨如注。

这是睡了几回了?孟章只觉得头脑也如铺在案几上的锦布一般潮冷湿黏。是伏案而眠太不安稳而频频惊醒,还是早已睡过了一个日夜,抑或天柱倾折而致昼夜混沌?

若是如此,天玑那群术士岂能不闹得沸沸扬扬。

当真是胡思乱想。若真有那般通天地,断人事的本事,只想叫他们断断这恼人的大雨哪日能停。

孟章撑着案几摇摇晃晃地站起来。太重了,兴许是坐了太久,他腿上无力,这一身华服又因浸透了湿气而沉重异常。他心中不耐,胡乱扯了腰带丢在一边,又剥下两层衣服扔在案上,盖住了两摞高高叠起的奏折。

还是不觉得轻松,只是勉强好些了。孟章往外走了几步,停下来把鞋袜也去了个干净。地上有些偏凉,人却终于好受了。

“人呢?”这才发觉四下无人,甚至连一盏灯都没有点,习惯之后虽不至于寸步难行。孟章行至殿门前动手推门,然而纹丝未动,转而向内拉了,才缓缓打开。

“人都去哪儿了?”跨过青色的门槛站在廊下,有宫人倚着门柱睡着,面上凝了一层水雾,发尖坠着的水珠岌岌可危。

“醒醒。”孟章拿足尖碰他湿了水变色的鞋尖。

“王上!王上有什么吩咐?”宫人惊醒,伏在孟章脚边。

“几更天了?本王睡了多久?”

“王上,二更了,王上不过睡了一刻。”

怎么会呢,明明感觉更久,更久的。大雨,定是因为大雨。

“起来吧,去弄一碗清粥,几个清淡的小菜来。”孟章忽而腹中饥饿,“要热一些的。”

宫人慌忙转身去了,地面湿潮,他却还留下一行积水的鞋印,“越清淡越好。”孟章喃喃。

孟章立在廊下好一会儿,天色太暗了,屋檐所生的雨帘以外什么都没有。不,不是什么都没有,根本就没有所谓的雨帘以外,这大概就是天地尽头。

回去吧。孟章又跨过那道门槛,上头好像雕了什么,天色太暗了,大约是青龙之类。

饿意正盛,喉中又火烧一般,刚灌下小半壶冷茶,宫人终于回来了。白粥同百合芦笋,豉汁萝卜与莴苣肉片,皆如吩咐那般热气未消。

“把这个拿走。”孟章拿筷子远远指着肉片,“这是什么肉,太重的血腥气,谁炒的菜?”

“王上赎罪!王上赎罪!”宫人端着菜跑了出去,孟章只吃着余下的菜,热粥使他腹内舒服了许多。正吃下最后一口,有人隔着门禀报,“王上,正殿顶上漏雨了,仲大人正同匠人商议修理。”

原来仲卿此刻还在宫中。

“本王也去瞧瞧。”孟章从来人手里接过一盏灯笼,沿着廊道折了好几个角,终于走到正殿。

“仲卿。”孟章看见仲堃仪仰着头背对着大门站在正殿中央,他的头发好像又长了一些。

“仲卿。”他又叫了一声,仲堃仪回过身来。

“王上怎么了来了?”

“听闻正殿漏雨,反正也没睡下,过来瞧瞧。”

“王上不必忧心,不过坏了一片瓦,倒也没漏雨进来,臣已叫人修了。”

孟章随着他抬头望去,正殿那异常拔高的屋顶上确有一个不规则的小小孔洞,幸而从那儿望出去的天空一片澄清,想必是个风和日丽的好天。

“那就好,眼下连本王身上都要淌下水珠,可不能让正殿也被淹了。”

“王上放心,臣会亲自督办此事。”孟章的手被仲堃仪捉住了,“王上手怎么如此冰凉?”

仲堃仪的手是火热而干燥的,他的长发蓬松,衣摆也丝毫没有打湿。

“都是这大雨,湿冷得不行。”孟章对他的掌心贪恋不已,“仲卿如何不受影响?”

“臣自有自己的秘宝,如今王上既问起了,便献给王上吧。”仲堃仪将手探进自己的衣襟,捧出一颗心来。

“王上你看,是否十分温热?”

孟章将两手拢在仲堃仪的心上,“当真是温热的。”

“王上小心,若是离得太近了还烫手呢。”

“仲卿,那是什么?”孟章见仲堃仪怀里还有一个方形的物件。

“哦,不过是一个木匣罢了。”仲堃仪取出怀里的东西,一个木匣,样式简单,却同这宫里的门槛一色的精贵雕花,一条青龙盘踞其上。

“王上喜欢吗?若是中意,便一道给了王上吧。”仲堃仪将心装进木匣中,合上盖子交到孟章手中。“王上也该歇下了,有了这宝贝今夜就不会再冷,臣也该回去了。”

仲堃仪做了三下揖往外走去,他径直向前穿过雨帘,一下子没了踪影。

孟章感觉到匣中的心猛地跳了一下。

原来那雨帘之外还有。



END




*大概是孟章死前的一个梦境。身体上的沉重,头脑滞塞,寒冷还有各种死亡前的感受都有表现…当然还有仲大人T T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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